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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城市里的特殊人群,这些人因为毒品成瘾而犯罪、堕落。
印象中,出现在人们眼前的他们,往往是蜷着身子,一脸的鼻涕眼泪。然而,红润的脸庞、健硕的身材、爽朗的笑声,这是王幸给人的第一印象。看着眼前的他,我实在难以把他与吸毒7年、进出强制戒毒所5次之多的瘾君子相联系。1月10日上午9时许,记者如约来到王幸所在的社区办公楼,王幸已带着妻儿在此等候。
王妻抱着白白胖胖的儿子,笑呵呵地对记者说:“他在社区接受戒毒康复治疗(服用“美沙酮”)快2年了,现在的治疗量只有当初的六分之一,5毫升。这期间没再碰过毒品。”
所谓社区戒毒是指吸毒人员在家庭、社区组织以及政府有关部门和社会力量的监督帮助下,固定生活地址和工作场所,在一定期限内戒除毒瘾的一种方式。应当在社区戒毒的人员主要是:初次被公安机关查获,本人有戒除毒瘾愿望,能主动配合治疗,且有固定住所,具备家庭帮教条件的;被公安机关多次查获,但无其他违法犯罪记录,且患传染性疾病不适宜强制隔离戒毒的。社区戒毒期限为3年,吸毒人员没有复吸、戒断毒瘾后转为社区康复,期限也为3年。
自2008年6月《禁毒法》出台后,郴州就全面推行社区戒毒康复模式,通过三年多的探索,同以往单纯对戒毒人员进行强制戒毒相比,社区戒毒康复模式的成效如何?还存在哪些困难?需要哪些支持?本报记者进行了深度调查。
高墙外的戒毒
“我还记得我刚出社会时,父亲对我说的话:‘崽,你走上社会后,有两样东西千万不能碰,一是毒品,二是赌博。’那时候,年少轻狂,父亲的话就是耳边风。要是当时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也不会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这十几年。”王幸一脸愧色。
2003年,刚满20岁的王幸在北湖市场开了一家服装店,掘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一次去广州进货,一个耒阳籍朋友递过来一包白粉:“这是身份的象征,很多富人都玩这个,吸下去人就飘飘欲仙。”
“我当时半信半疑接过白粉,第一口感觉苦苦的,还作呕,头晕晕的。吸食了四五次,有种云里雾里的舒服感。久而久之,我从几天吸一次发展到天天离不开。”王幸说。
“毒瘾最厉害的时候,我曾经拿一种治精神病的药品替代毒品,一次吃了8颗。吃完后,当时精神就错乱了,还砍了父亲一刀,他缝了10多针。”说到砍伤父亲,王幸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其实每一个吸毒者都知道毒品的危害,比起家人朋友的苦口婆心,更想戒毒的是自己。但每到毒瘾发作的时候,那种万蚁啮骨、万针刺心的痛苦让我无法自拔。”
“我的双亲没有放弃我,社区给我关爱,帮我找了份稳定的工作,我有信心不再复吸。”2010年7月上旬,5次进出市公安局强制隔离戒毒所的王幸在自己所居住的社区接受为期3年的社区戒毒康复。
2008年6月1日《禁毒法》实施,对戒毒模式进行了重大调整,提出了社区戒毒、强制隔离戒毒和社区康复三位一体的戒毒模式,最终目的是使其顺利重新融入社会。随即,我市全面推行社区戒毒康复工作,全市基本建立起社区戒毒康复工作的组织架构。
在这种模式下,戒毒康复者需与街道办、乡镇人民政府签订一份《社区戒毒康复协议》,在3年的社区戒毒康复期里,除了积极配合社区戒毒(康复)工作小组的随时走访、每半年向社区戒毒康复工作小组书面报告一次戒毒康复情况、自觉接受公安机关定期和不定期尿检外,戒毒者可以正常工作和生活。而社区戒毒康复工作小组除了依托戒毒人员的亲属对戒毒者的日常生活、戒毒治疗进行监护外,还要对其进行跟踪帮教,开展就业培训和指导、行为矫正、戒毒效果评估等等。
王幸告诉记者,在社区戒毒康复的这段时间里,社区禁毒工作人员定期找他聊天做心理辅导,关心他的生活是否困难,父母对他不离不弃,让他有了重新走入社会的勇气。
“生理脱毒容易,心理脱瘾很难。戒毒是一项长期的工程,不是在戒毒所强戒两年就可以完成的,缺乏后续的帮助,复吸率相当高。回到社会上继续吸毒和犯罪,形成一种恶性循环,这种背景下,社区康复就显得很重要。”长期从事戒毒工作的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所长赵和平说。
社区戒毒康复之困
经过三年多的实践,社区戒毒康复模式暴露出来的问题也逐渐显现。在记者采访过程中,无论是社区工作人员还是公安禁毒民警均发出感叹:“社区戒毒康复工作的推进需要多方面配合,郴州社区禁毒康复工作存在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一些地方的领导对社区戒毒康复工作重视不够,一些社区工作人员对开展此项工作积极性不高,工作推广进入瓶颈状态。
据了解,目前,我国对戒毒人员的安置帮教工作一般是以区、街道禁毒办为统筹,司法所为指导,派出所专区民警、居委会专干和家庭成员组成帮教小组,对社区内吸毒人员进行帮助、教育,并对其生活、就业等方面进行帮扶。
记者在苏仙、北湖两区对多个社区调查发现,由于我市开展社区戒毒康复工作正处于起步阶段,宣传工作不够深入,社区工作人员普遍缺乏专业意识与专业知识,难以提供专业化服务。现阶段,从事社区戒毒工作的主要有街道司法所工作人员、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以及专区民警等。街道司法所和街道办事处主要以指导居委会具体的安置帮教工作为主,较少进行直接服务;社区民警主要对戒毒人员进行监管,以维护社区安全,受角色与职责限制,较难与戒毒者建立互信关系;居委会工作人员与戒毒人员接触较多,且比较能够注意到戒毒者的多方面需求,但居委会日常工作繁琐,人力、物力有限,无法深入开展工作。社区戒毒工作重“管理”轻“服务”,服务方面偏重戒毒人员的基本生活保障和就业安置,对其心理情绪的疏导和社会功能的康复关注较少。社区工作人员普遍缺乏社会工作专业背景,工作理念落后,工作随意性大,工作效果不理想。一项调查显示,戒毒人员对社区工作人员的认可与接受程度很低,遇到问题时很少主动向社区工作人员寻求帮助。
“开展社区戒毒和社区康复工作需要配备专职的工作人员,他们的工资福利待遇、对每名吸毒人员进行尿检产生的费用,开展宣传禁毒工作的资料费、活动费等等,这些都需要有经费来支持,但以上费用都尚未得到保障落实。”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北湖区某社区主任告诉记者。
社区戒毒任重而道远
“社区戒毒康复工作是一项系统工程,不仅要靠公安、社区开展工作,还要靠社会保障部门完善社保、就业培训、就业指导,卫生部门建立健康档案、健康指导,工商税务部门对接纳社区戒毒康复人员企业、单位制定减税、免税等便利措施,政府出台创业优惠政策,街道办事处加强跟踪管控等等,形成戒毒康复者社会接纳体系,多管齐下,才能解决。”市政协委员王洪波说,社区戒毒康复工作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是一种新的戒毒康复模式,是挽救吸毒人员,维护社会秩序稳定的一项神圣的工作。
戒毒之后,如何不复吸?可谓一个国际性难题。据权威信息披露,吸食、注射海洛因成瘾者一年内的复吸率高达90%以上。 在采访中,不少社区工作人员表示,现在,很多吸毒者都无所事事,人一闲,凑到一起,可能就聊起毒品,干脆去弄点来吸。复吸人员多是在无事可做的情况下复吸,他们需要工作,需要一个可以活动、娱乐的场所。这些人的物质、精神生活都很贫乏,如果社区能建设一个可以让他们学习、娱乐的场所,如果能有更多适合他们的岗位,帮他们重新树立目标,对彻底戒毒、防止复吸很有帮助。
(应受访者要求,部分采访对象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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