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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艾滋病”,人人谈之色变,仅仅一滴感染病毒的血液传播就足以致命,它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让人毛骨悚然。然而,有这样一份工作,需要日日夜夜和艾滋病感染者朝夕相处,需要时时刻刻面对被毒瘾、病魔侵蚀了的扭曲人性,需要分分秒秒都处在职业暴露的风口浪尖,稍不留神随时有可能被拖入黑暗的死亡深渊。9月23日,记者来到天津市青泊洼劳教(强制戒毒)所艾滋病专管大队,与在这里工作的干警们进行了零距离接触。
这是一支日夜坚守在火山口上铸安全、保稳定的“敢死队”。这里有15名将忠诚视作生命,在特殊的工作岗位上忠实履行劳教人民警察铮铮誓言的热血男儿。
早上6点,在这里进行劳教的学员们准时起床了,在干警的现场组织下,他们有序地洗漱、点名、打水、整理内务……展现在记者面前的情景与来之前想象的截然不同,本以为干警们会身着防护服、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阵势,但眼前的干警与普通民警看起来并无两样。
“和这些艾滋病感染者打交道,我们应该是穿隔离服的,但是穿着那身衣服,能明显感觉到他们有对抗心理,不仅拒绝交流,而且会引发谩骂和充满敌意的挑衅。”当天的值班民警马利君的一席话,解释了记者心里的疑惑,“为了消除他们的心理障碍和反感情绪,专管大队成立的第三四个月开始,大队领导第一个放弃使用隔离服,刚开始我们顾虑都挺大的,精神上负担很重,你想啊,他们的体液是携带病毒的,但后来领导组织我们认真学习了相关防护知识,及时卸除思想包袱,最终真正实现零距离接触。”从那时候开始,全队民警都脱掉了厚厚的盔甲,面对面地与感染者交心谈话,瞬间拉近了与他们身体和心理上的距离。
面对艾滋病感染者劳教人员,专管大队的民警们经过了无数词的较量和考验。26岁的李某在得知自己感染艾滋病后,整天躺在床上不言不语、表情冷漠。大队领导和民警轮流找他谈话,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没有得到半句回应。一天夜里,李某开始发难了。值班民警张俊义通过监控看到原本正在睡觉的他突然起身,一边用力拍打门窗,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快点给我拿白粉,我要白粉!”。张俊义迅速走到楼道内查看详情,没想到李某通过透视窗狠狠地指着他说“今天你不给我白粉,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情绪失控的李某瞬间将床单撕开并打成结,快步登上洗漱室窗台企图上吊自杀,并威胁他们“有种,你们就进来,谁进来我就咬谁,让你们都给我陪葬!”
没有时间去穿隔离服了,没有时间去戴防护镜了,危急关头,值班民警张俊义、李洋、张兴海一起冲进了屋内,合力将李某拖下了窗台。没有得逞的李某变本加厉、极力反抗,拼命撕扯民警李洋的衣服,企图用双手抓破他的皮肤。张俊义见状,立即扼住李某的手腕,穷凶极恶的他又突然转身,张开嘴企图咬伤张俊义的胳膊,并不断冲他吐口水,边吐边骂“让你们全跟着死,看你们怕不怕”。张兴海当即扳住李某的头,大声对他说“怕死我们就不进来,怕死我们就不是人民警察,这个屋子里只有你才是真正怕死的人。”一句话直捣李某心窝,他抑制不住的眼泪决堤而下,痛哭流涕地说:“队长,快救救我吧,我活不长了,我真的好害怕”。
看到李某停止了恶意攻击,他们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轮流出去洗手、洗脸,消毒衣物。凌晨四点了,楼道里又恢复了宁静。倘若刚刚被李某抓破了皮肤、咬破了胳膊……这时,民警们惊出了一身冷汗,心嘭嘭狂跳,不敢再往下想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些艾滋病感染者非常容易引发丙肝等并发症,因其自身免疫力低下,就连平时一个小感冒也要一个多月才能痊愈,而根据相关规定,这些学员不允许自己掌握药物,所以,民警只能将服药的学员全部记录下来,并熟记每个人每天要服用的药物种类和剂量,按时将药品发放给学员。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要在干警的组织下进行,“能在家吃顿晚饭,睡宿觉这就算是歇班了。”教导员卢建人告诉记者,“由于工作强度大,警力相对缺乏,这里的干警值班都成了家常便饭。”
自建队以来,近2000个日日夜夜,专管民警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思考,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进取。他们不断在探索中前行,创新和完善各项工作制度,研究出一套行之有效地依法管理与教育关爱相结合,行为养成与心理矫治相结合,医疗救治与戒毒康复相结合的教育矫治模式。五年间,专管大队共收容艾滋病劳教(戒毒)人员67人,其中37人已成功解教,没有发生一起“四防”事故,没有发生一例交叉感染和职业暴露事故,成功完成了收容、管理、教育、治疗的艰巨任务。面对感染者,每一个专管民警从最初的恐惧担心,到逐渐适应,再到习以为常,都经历了艰难的心路历程。
这些日夜坚守在火山口上的勇士们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他们用忠诚、信念、执着和大无畏的精神,用大情、大爱、大义,挽救了一个个濒死的身躯,重塑了一个个扭曲的心性,感动了一个个泯灭的灵魂,为社会的安全稳定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更演绎了一幕幕对生命、对使命、对忠诚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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