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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即将要走进央视演播大厅参加“6·26禁毒宣传日”节目的录制,广西北海戒毒康复中心协管员邹凤平心里忐忑不安,作为一个曾经的“瘾君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能得到这样的尊重。她一遍遍地对自己讲:有了全国人民的监督,我再也没有退路了。
6月14日,在邹凤平即将上京的前一天,记者采访了她。
一次“时尚”体验赔进了所有尊严
今年47岁的邹凤平是桂林人。采访中,她一再感叹,如果没有吸食毒品,她一定早就是商场中的成功者了。她从20多岁开始就做生意。离婚后,她开了一家餐馆,每天营业额超过万元。可这一切都随着白色的烟雾远去。1991年的一天,一对常去餐馆的夫妻盛情邀请她尝一点“新鲜东西”,并告诉她这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
邹凤平的家门口挂着她和丈夫的结婚照。
“当时哪知道毒品有这么可怕,一沾上,它就会像鬼一样跟着你。别人总结说:一朝吸毒终生戒毒,我是真正体会到了。”
她之后的经历与其他吸毒者没有什么区别,在戒毒和复吸的怪圈中转悠。1995年,她因参与贩毒被判刑五年进了女子监狱。她还没出狱,父亲就含恨去世,她惊闻噩耗,痛下决心戒毒。这一次,她坚守了三年。但是,2002年,她在云南做生意时又染上毒品,“主要是受不了诱惑。周围的人都在吸这东西,就把持不住了”。2005年,她被送到广西第二戒毒劳教所劳教两年。
“吸毒让我丧失了所有的人格和尊严。为了毒品我骗过最爱我的哥哥,每次我从戒毒所里出去都向他们保证不再复吸,他们开始相信我,给钱我开店,可是,我转身就又复吸了。有一次没钱了,我骗儿子说病了正在医院,他马上拿了2000块钱送到医院。”
讲起这些,邹凤平的眼眶湿了。她深知亲人对她的爱和恨。
“我的坚守是为了所有关心我的人”
“这一次,我已经操守三年半了。”“操守”是康复中心“行话”,即坚持戒毒不再复吸。她是该中心操守时间最长的人。她的新生是从2007年4月开始的。
吸毒这么长时间,家人和社会上这么多人都劝不回头,为什么在康复中心就变了呢?
对记者这个问题,邹凤平说:“我们吸毒后,就再也得不到社会的尊重。但康复中心的老师们以心换心,并给予我们足够的尊重和关心。有时为了我们这些人,他们连自己家都不顾。我们是被他们感动的。”
那年解除劳教后,她选择了到北海戒毒康复中心治疗。此时,她的家人都已不再理她,甚至搬家都不告诉她。2007年12月,中心主任覃靖雄出差到桂林,专门给邹的哥哥打电话,并上门家访,说邹凤平在中心表现很好,希望家人能重新接纳她。覃主任还邀请她哥哥到北海参观康复中心,了解她的情况。最终,她哥哥重新接纳了她。
“之后,中心的领导还让我当了康复中心的协管员,要求我不仅要管好自己,还要管理好其他康复人员。”虽然工资不多,但是,从吸毒者到戒毒康复中心的管理者,这一身份的转变,让邹凤平感到受到尊重的同时,也感到了压力和鞭策,“有时甚至晚上睡不着,怕管不住自己复吸,对不起关心信任我的人”。
她把过去经商的智慧用来工作,很快成了中心的“管家”。而且,她还成了康复中心管理人员的好帮手,“一些思想工作由我去说,康复人员会听得进去,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是自己人。”
夫妻俩相约“操守”一生
更让邹凤平感动的是,她在康复中心找回了丢失多年的爱情。
鼓励康复者重建爱情的信心,用家庭来稳定戒毒的成果,这也是北海康复中心的一个做法。如今,该所是全国收治康复家庭最多的戒毒康复所。
2007年8月,她与中心另一名康复人员陈举文在工作中相识相爱了。“他比我小几岁,是个非常内向的人,但很体贴和细致”。
2009年1月,两人登记结婚。“结婚时我们发誓操守一辈子,远离那东西。”“中心的老师像为自家办喜事一样,为我们在中心置办了一个家,从家具到床上用品,他们都关心到了。”
可是,跟所有夫妻一样,他们也有矛盾和冲突,“要是没有中心领导的劝说和阻拦,我们也许早散了。”结婚几个月后,在中心一次例行尿检中,丈夫尿检呈阳性。邹凤平气坏了,“我是协管员,要去管别人,可自己丈夫却不争气。”按规定,复吸者是要离开中心的,她坚决要求丈夫离开。康复中心的领导劝阻说,这时候一旦赶走他,他就毁了,希望她给丈夫一次机会。丈夫也在管理人员的教育下,向她承认了错误。此事过了很久,她才原谅了丈夫。
邹凤平告诉记者,沾过毒品的人,要拒绝复吸有非常痛苦和艰难的过程,因此,她经常很担忧自己会经不住诱惑。“这次去北京,我是又兴奋又害怕,也觉得有些丢人。但是,我最后还是接受了邀请,决定现身说法,教育世人不要碰毒品。这既是对大家的一种教育,也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将来再遇到诱惑,我会想到,曾经在全国人民面前发过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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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戒毒康复中心位于广西第二戒毒劳教所内,成立于2007年4月3日。它相当于一个戒毒中转站,让戒毒者在这个中间地带学会适应从生理脱瘾到心理脱瘾的一个过度。
康复人员在中心可以自食其力,中心有LED生产车间、养殖基地和种植基地,康复人员每月可按劳拿工资,工资在480~1200元间。康复人员每月还可得到伙食补贴。中心的管理是相对开放式的,康复人员每月有五天假期,可以回家或者请假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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