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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勒泰地区六县一市中,“一八五野蘑菇”可能是最天然且有一定影响力的野生土特产,而我的家乡就在这个西北边陲的小团场。野蘑菇自小就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每每品尝起它醇香的味道,思绪万千总会泛起诸多回忆,充斥着艰难且欢乐的旧时光,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第一次品尝到野蘑菇的味道还是1995年初到新疆,母亲将晾晒成干的野蘑菇放在了浓香的大盘鸡中,在她溺爱的催促下我犹豫不决地夹起了一片尝了一口,自那以后只要餐桌上有野蘑菇的菜品,我总是饭量最好的那个。
见到真实长在树林里野蘑菇是在来年暑期的七月,虽然母亲在之前已经极尽给我描述过它的样子,但真实见到却还是惊奇万分,捡拾到第一个野蘑菇更是喜出望外,凑到鼻尖嗅着它的味道,那是一种带着清香充满着大自然的味道,闻过之后,能深深烙印在记忆里的味道。
沙漠中的绿洲总是人迹罕至,有一年父母亲带着竹筐翻山越岭去过一次捡蘑菇,理所当然收获满满,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满载而归,父亲光着脊背用扁担挑着两大筐,母亲用也胳膊挽着大筐,另一手提溜着父亲的衣物裹挟着蘑菇,粗略的过称竟有三十多公斤,引来街坊邻里的围观。映象里那是看到父亲有笑容最开心的有且唯一的一次,但是我和弟弟当时一点都不开心,直到多年以后聊天说起“丰收事件”,还带着不甘的埋怨没有亲身感受其中的喜悦。
那几年暑期蘑菇疯长的时节,母亲总是带着我们兄弟俩出没在各个树林间捡拾蘑菇,有时会出售一点,自己家吃一点,更多的是晾晒起来留着冬天吃或者出售,现在回想,那几年家中的贴补还有我们兄弟的学费都要归功于每年夏天这些“大自然的馈赠”。
在后来父亲离世,母亲农忙,出没在树林间就只剩下我和弟弟,弟弟害怕黑,我也害怕一个人走在树林里,所以就只能手牵着手装着胆子一起走在其中粗略的找一遍,庆幸运气还不差,多少都能有所收获不致于空手而归。起初母亲也很担心,在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再三叮嘱,母亲闲暇时候也会我们一起,但在经历过创伤后仿佛苍老了不少,眼花了时常不注意会被树枝绊着,有时就干脆找一个树桩坐下,拿着小刀处理我们捡来的蘑菇。那几年我们一家三口过得清苦,虽然被忧伤的阴霾遮蔽,但却坚强地挺过来了。
前年母亲退休了,对于忙碌一辈子人来说根本不可能真正闲暇下来,整理菜园,打扫庭院,喂喂鸡鸭,养养花草,她总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每年的七月,我还是会收到她给我捎来的新鲜的野蘑菇。她总说我:“你不是个会聊天说话的人,现在也成家了,多交朋友,有时间可以请他们在房子坐坐,总要有个能拿得出手的特色菜,你离得近就吃新鲜的蘑菇,你弟弟在乌鲁木齐,很少回来,我把晒好的蘑菇干给他留着或者给他寄过去,这样我就都不偏心了。”
其实我更担心她忽高忽低的血压,一听她一个人去树林里去捡蘑菇我总是一阵子后怕,怀中精心包装过的装着野蘑菇的纸箱也更显沉重,所幸她的期望没有落空,虽然我依旧话语不多,但身边朋友却不少、人缘也不差,家中待客时野蘑菇的菜品很受欢迎,每年到这个季节即使我不邀请,朋友都已开始期待“阿姨送来的蘑菇”了。
现在我和母亲更像是朋友,我们可以聊许久的家长里短,当然我更像个小家长,总是要反复嘱咐她按时吃降压药,注意休息不要劳累,出门要带着手机等等,就像她当年嘱咐在外地上大学肠胃不好的我一样。
——作者 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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