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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繁华的榆林市区向西北行走15公里,就来到肃静的榆林市公安局强制隔离戒毒所,这里没有了能源之城经济发展一路狂歌的喧闹,却留给人们更多思考的空间。
从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建设至今,这个陕西乃至全国矿产资源最富集的城市曾经GDP以20%以上增速领跑全省的同时,也留下了另一面:截至2012年底,全省登记在册吸毒人员高达6.4万名,榆林占了近六分之一。近三年榆林上网管控吸毒人数逐年攀升,2011年比2000年增长了4%左右,2012年比上一年增长了20%以上(将吸食安钠咖纳入统计范围),而实际人数远远高出这个数字。
钱多了,诱惑更多了
不到20岁的小曹,如今已经在榆林市公安局强制隔离戒毒所待了大半年了。这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有一个颇为富裕的家庭,父亲在定边县开了一家有档次的宾馆,姐姐、哥哥都有自己的产业,但自己十三四岁就辍学在家,接触了一些社会上的弟兄,开始吸食毒品,最后发展到注射。
“一天的费用就要1600多元,一年下来就花掉二三十万元。”小曹说,最后发展到一天基本不吃饭,就靠这一针顶着,刚到戒毒所自己1.75的个头只有80斤,现在已经恢复到110斤。
据介绍,榆林近些年吸毒人员逐渐呈低龄化趋势,2000年全市登记在册35岁以下的吸毒人员占总吸毒人数的15%,到2011年增加到占总吸毒人数的57.69%。
“相对以前的学员,这些新生代普遍都有一个不错的家庭经济条件,自己往往过早辍学,是非观念较为模糊,在西方流行文化包裹着的快乐文化的冲击下开始迷失自己。”榆林市公安局强制隔离戒毒所党委书记郭琪静说,“这其中有个必要的条件就是钱多了,诱惑也就更多了。”
“榆林一些‘富二代’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通过接触一些朋友,出于好奇触碰毒品,但最后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在玩‘粉’、k药的过程中体验快感、愉悦身体,才有存在的意义。”一位知情人介绍,这些人普遍都有一种赶时髦、摆酷、显阔的心理,他们先是吸食一些“土特产”毒品,一些县先后出现“含片”、“香豆”、“土制安钠咖”等一些“土特产”毒品。实践证明,这些毒品的药物依赖非常小,所以许多人开始“吸着玩”,在好奇心驱使下,在赶潮流的过程中,渐渐模糊开始尝试海洛因等毒品。
据介绍,在一些人的“圈内”甚至流传着这样一种理念:不吸毒不算混社会,他们认为吸毒是身价高的体现,更有甚者,认为自己有钱,用自己的钱吸毒碍不上别人的事。
新趋势,向城乡蔓延
其实,在以前没有进行能源开发之时,榆林有些人由于生活困苦,就开始铤而走险,追逐贩卖毒品的暴利。从我国贩毒区域的分布来看,毒品犯罪的高发地区往往是经济比较落后的地区。由于从事毒品犯罪活动可快速攫取巨额财富,这就使得贫穷地区的一些人把外出贩毒当作脱贫致富的捷径。
在贩毒的过程中,许多人开始吸食毒品,而大量的吸毒者又为筹集日益增加的毒资而参与到制贩毒品的行列中,即形成所谓的“以贩养吸”。
这些年,随着榆林经济的发展,人员流动加大,毒品违法犯罪行为有从城镇向农村蔓延的趋势。特别是打工者、留守青少年等也成为吸毒易发人群,而毒品传播的场所,既有歌厅、舞厅等固定场所,也有流动交易,吸食场所开始转向商务会所、酒店宾馆、个人住宅、出租房屋等隐蔽地点。
涉毒群体的不断扩大与其对毒品危害认识不足、法律意识淡薄和交友不慎有着直接关系。再加上绥德、子洲、吴堡、米脂、神木、府谷等县历来就有吸食安纳咖、咖啡因的传统,并且量大面广,涉及干部职工、农民、务工人员、个体户等各行各业。特别是210国道和神府运煤专线部分大车司机为了缓解疲劳,吸食安钠咖、咖啡因更为普遍,这些都为毒潮袭来提供了必要的土壤。
可以说,日益扩张的毒品消费市场为毒品犯罪提供源源不断的需求。目前,我国刑法并未把吸毒行为划入犯罪圈,再加上毒品销售所带来的巨额利润。客观上看,榆林毒品消费市场持续膨胀的情况短期内仍然无法改变,禁毒工作也是一项综合的、长期的、艰巨的系统工程。
玩上它,就难出死圈
27岁的小李已经是第二次来到戒毒所,以前在神木二中上学时,成绩经常是前10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考上大学,有一个光明的前途。但由于交友不慎,小李和同学的朋友在卡厅里沾染上毒瘾,2006年被送到强制戒毒所,但出去没有多久就又复吸,再次来到戒毒所。
“只要‘玩’上海洛因,就上了一条不归路。就算身体已经排毒,但心里还是惦记,即使在戒毒所也还会想。”小李介绍,一开始“玩”的目的是体验快感,即达到一种“嗨大了”的状态,感受幻觉带来的快感与愉悦,而这种愉悦与快感是超出常人本能的快感。
曾有一位缉毒民警疑惑地询问吸毒人员:“明明知道这东西害人,为什么还屡教不改?”这位吸毒人员给出这样的答案:身体上的毒瘾好戒,心理上的毒瘾难除。
“吸毒者只要一朝吸食毒品,就要用终身去戒毒,这是因为毒品很难戒掉,复吸率要达到95%以上。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七年了,我知道的真正戒掉的不超过7个人。”郭琪静说。
据说,吸毒的人彼此之间通过目测就能看出,许多刚从戒毒所出去的学员,刚到社会就被吸食者、贩卖者诱惑,重新吸食毒品。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很少跟圈子外面的人共事接触,一天到晚除了吸毒什么都不想。刚开始家里不知情会给他们提供毒资,最后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或家被慢慢吸败了,他们就会走上暴力犯罪的道路。
据不完全统计,榆林市涉毒人员作案占全部刑事案件的20.6%,占全部侵财类犯罪案件的49%,占暴力犯罪案件0.8%,已成为各类刑事、治安违法犯罪和社会问题的重要诱因之一。
“吸毒者在社会上基本都走不出这个‘圈子’,而戒毒所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生活规律,与社会相对隔离,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诱惑。”郭琪静说。
戒毒所,远比社会小
每天早晨六时三十分戒毒所的学员就会起床,在收拾个人卫生、打扫房间之后,就开始跑操、吃饭、学习、开展文艺活动……直到晚上8时睡觉。
为了使戒毒人员更好的康复,戒毒所先后投资6万元,购置了锣鼓、电子琴和一些体育设施,还设置了规模不大的康复农场,包括蔬菜大棚、养猪场、养兔场、菜园等。许多人将戒掉毒瘾的最后希望都寄托在这里,可事实上,如今的戒毒所早已不能满足当地的需求。
“一期康复楼设计可容纳616名戒毒人员,目前已经容纳了820多人,每年出进所人数达到700多人。我们二期康复楼已经建成,正准备启用,可增加床位1000多张,但即便如此依然不能满足需求。”郭琪静介绍,许多地方送来的吸毒人员由于没有床位,被送往山西等地的戒毒所。
据悉,目前榆林全市只有这一家上规模的戒毒所,而神木、靖边等县只有能容纳100人左右的小型戒毒所,也无法满足当地的需求。
“戒毒所再扩大规模,也只是解决问题的一部分,关键要在整个社会形成强制隔离戒毒、戒毒药物维持治疗、社区戒毒、社区康复相互衔接的工作体系,而这其中很多环节公安部门是无能为力的。”郭琪静说。
榆林市公安局曾经到云南、贵州等地调研,得出的结论是要充分发挥乡镇政府、街道办事处、社区、村(居)民委员会等基层组织在社区戒毒社区康复中的主体作用,按照每20名吸毒人员配备1名禁毒专干的标准,由政府统一下达事业性编制或公益性岗位,配齐配强社区戒毒专职人员。各乡镇、街道办事处要成立禁毒工作领导小组,各社区、村委会要成立禁毒工作站,切实抓好涉毒犯罪出狱人员和强制戒毒人员出所后的帮教工作。
“毕竟进戒毒所只是这些学员戒毒的第一步,今后他们还是要走向社会,如何在社区戒毒、社区康复等工作上取得实质性进展成为这项系统工作的成败。”一位专家指出。
(记者 陈圣强 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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