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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世界报》网站11月8日发表记者哈维尔·埃斯皮诺萨的发自密支那的一篇文章,题为《缅甸用笼子和圣经对付海洛因》,文章摘编如下:
丹贡和其他6位病人(戒毒者)一起坐在木笼子里,回想起最初两天,他还是感觉很可怕,他说,“我全身都痛,胃痉挛,浑身发抖,神志不清”。头两天他们不仅被关在木笼子里,四肢还会被锁上。
据32岁的密通姜包介绍,将病人关押在小空间内,用工具禁止他们活动,这种让人想起古代刑罚的措施,只是治疗的第一步。
密通姜包说,“我们不使用美沙酮或其他任何药物,只让他们读《圣经》。最初几天会很难熬。我们给病人洗冷水澡、做按摩……有些人必须把他们拴住,因为他们会发狂”
理论上这个关押前期最多只能持续一周,但是洪昂和兰南这两位吸毒者却已经被关押在密通领导的位于密支那的几乎准军事化的戒毒中心的笼子里一个月了,“因为他们吸食鸦片,这种瘾很难戒掉。”密通解释说。
由于毒品尤其是海洛因的消费呈不断扩大之势,生活在缅甸北部的克钦族人去年决定使用这种独特的方法来打击被很多人称为“流行病”的吸毒现象:将吸毒者关在私人“监狱”里,用枷锁锁住他们,偶尔施以棍棒,并用频繁的宗教课来对他们进行教化。
密通领导的这个戒毒中心是在克钦族浸礼会(大部分克钦族人信仰的宗教)干预下在该地区成立的100多家“克钦邦禁毒组织”和民间协会之一。
克钦邦禁毒组织主席表示,政府什么也不干,所以人们才寻找这样一种得到普遍接受的解决方式。据克钦邦禁毒组织的各位负责人介绍,他们是安保部队之外向吸毒现象发起真正打击的军事化机构,目前已有10万多名志愿者加入。密通说,“仅在今年,我们就已经逮捕了400名吸毒者和毒贩”。
这项倡议产生于毒品生产在缅甸泛滥之时。联合国的最新报告估计,2006年以来鸦片生产在缅甸增长两倍,缅甸成为仅次于阿富汗的世界第二大鸦片生产国。
这证明缅甸政府在1999年发起的15年内铲除毒品生产、摘掉数十年来扣在缅甸头上的全球主要鸦片生产国和金三角称号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
铲除毒品生产计划在前8年令缅甸罂粟种植量减少了将近83%,但是从2006年开始缅甸罂粟种植开始反弹。2011年政府军与克钦族反叛势力再起冲突,不稳定的局势加剧了毒品生产的扩张。
一位老矿工说:“老板经常给我免费的毒品作为奖赏。我已经吸毒10年了。”
正如在阿富汗一样,毒品种植的盛行和海洛因的大量生产导致吸毒者人数在缅甸无可控制地增长。
密支那,克钦邦的首府,正在大力开展戒毒。现在这个城市中遍布着戒毒中心、艾滋病治疗诊所以及宣称本地区“禁止销售、携带毒品”的各种口号。尽管如此,志愿者们在河里、街上甚至校园里拣到的毒品注射针头还是说明,吸毒在当地年轻人群体中依然很普遍。缅甸克钦族妇女协会的一份报告称,去年缅甸有些加油站给瘾君子司机的找零甚至不是硬币,而是“注射器和蒸馏水”。
密支那羌穆区浸礼会教堂下属的名为“基督保护下的新生活”的戒毒改造中心围着栅栏、带刺铁丝网,并设有一个很大的监控塔。它更像是一个军营而不是戒毒中心。密通领导的50名成员配有对讲机和耳机,今天他们没有穿平常常用的制服,也没有带竹棍。
密通说:“很可怕,我们估计从2013年至今,毒品已经杀死了6万人。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这样任由我们的年轻人减少。”
密通介绍说,对于吸毒者他们执行一套四步走的戒毒方案,首先将他们关押在笼子里,戴上枷锁;第二步,继续关押,但不必戴枷锁;第三步允许他们走出笼子,在戒毒中心四处走动;第四步,返回城市,但需中心人员陪同,以便报告他们是否已经戒毒成功。
下午7点钟,戒毒中心病人在宗教人员的带领下进唱诗班合唱。洪昂和兰南已经可以离开他们的木笼住到小房间里,虽然他们在那里被关押了30天,但对戒毒中心的人员他们还是心存感激,“他们是听从神的旨意做事,这样我们才能变成好人”。
戒毒中心的生活日程是非常严格的,92位“病人”的日常生活从早5:30开始到晚9:30结束,一天做5小时的祷告或宗教功课,体育锻炼包括搬砖头、几百个弯身运动和长跑等。戒毒中心的监管人员都是戒毒成功的前吸毒者。
但如此严苛的手段并不能保证戒毒成功,戴维·森包说,只有三分之一的人痊愈,其余的人往往会复吸,有些人甚至会被再次逮捕,再次送到戒毒中心来。监管人员否认对吸毒者进行体罚,称,“他们是病人不是罪犯,我们给予他们爱和信仰”。
帕甘地区的克钦邦禁毒组织建立的行为准则比密支那更严格。在那里公开惩罚课司空见惯,在课上,吸毒者必须接受至少5次的竹棍杖打。
昂拉在密支那的克钦邦禁毒组织里关押了20天。他没有受到体罚,因为当他被“逮捕”的时候,马上供认了自己吸食海洛因并招出了卖家。但这并没有让他免于呆在枷锁笼子里16天。
据昂拉表示,那些拒绝透露毒贩信息的人会被棍棒伺候,“我看见了好几次。那些抗拒合作的人有时甚至会被竹棍打十几次”。
民间禁毒者的这种行为已经引起民族关系紧张。克钦族与掸族共有土地,而前者在掸族村寨对吸毒者的搜捕眼看就要引起民族冲突。
掸族人乌辛瓦里说:“我们禁止他们在我们掸族人居住的地方活动,因为他们打我们的人。”紧张的民族关系让这个毒品以各种非法方式流通的地区的环境更添混乱。
此外,克钦邦还承受着克钦独立军与政府军从1961年开始连年冲突不断的后果,已有数万人在冲突中失踪。克钦邦大部分居民认为,该邦毒品消费如此泛滥,是中央政府设计的旨在腐化他们克钦族社会的计划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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